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讓人忘了前進的魔法之城





進入生意盎然的春天，每天一覺醒來，旅館前院的花兒又會盛開好幾朵。晴朗的天空紋風不動地俯視日日變幻，不，時時變幻的麗江風光。坐在院子裡，撩動鼻腔的花香和恣意啼唱的鳥叫聲令人莞爾。不用走到旅館外面，便足以讓人感到欣喜與幸福。在麗江的每一天宛如神的祝福。我們沒察覺背包客的鋼鐵意志正在這幻境裡腐敗，以最懶散的方式遊麗江。





在麗江的一天大略是這樣的。





酣睡到太陽曬屁股，醒來以後走到院子，就會看到老媽面容慈祥地在整理花圃。喜孜孜地望著忙碌的老媽，將身體攤在溫暖的陽光下，不久便會口乾舌燥，此時來杯清涼的白開水，香甜無比。心情大好的我們興奮地洗起衣服。這是我們旅途中第一次洗衣服，光是看到串成一排的乾淨T恤，我的心靈也變得澄淨。





洗完衣服，也閒聊了好一會兒，難免飢腸轆轆。我們走進旅館附近的餐廳，點了老媽愛吃的番茄炒雞蛋和我喜歡的回鍋肉，每人嗑了兩碗白飯。肚子也飽了。現在我們要做的，就是以最慢的速度在古城內閒晃。





來到廣場，我們跟著麗江的少數民族「納西族」的老奶奶們翩翩起舞，也跟著頭帶花飾的納西族少女們一起逛市場。我們徜徉在店家多到數不清的商店叢林裡，欣賞各式各樣的紀念品，半天就這樣不可思議地溜走了。覺得肚子餓就走進第一眼看到的餐廳，祭祭五臟廟；要是沒吃飽，再跑去小吃街，買羊肉串和豆腐串來吃。





回到旅館，我邊吃老媽切好的蘋果，邊回顧當天的事。這時候，旅館的服務大嬸將裝滿熱水的保溫瓶放在門前，我把握機會到雜貨店買碗泡麵，唏哩呼嚕地吃下肚；老媽則優雅地暢飲從韓國帶來的沖泡咖啡，忘卻這個忙碌運轉的世界。





當閃耀不停的太陽接棒給月亮的時候，我們便帶上相機，出門享受夜間時光。我拍下轉進每條巷弄的閃亮瞬間，老媽則認真地拍我。白天是咖啡廳和餐館的地方，晚上變身為酒吧和夜店，有些喧擾吵雜，但不至於為麗江留下瑕疵。





傳統屋舍懸掛的大紅燈籠開始亮起火光，將麗江燒得一片通紅。許多店面傳出以「DingaDinga」開頭的傳統音樂，從這條街唱到那條街，彷彿一場迷你演唱會。緊接著，在古城入口的大廣場上，有場大規模的傳統表演正在演出。我跟老媽坐在景色良好的露天咖啡館，一人啜飲一杯普洱茶，吟詠這美好的歲月。啊～我們究竟多久沒沉浸在這樣的悠閒裡？





仔細回想，從仁川搭渡輪到青島以後，一路行經北京、洛陽、西安、成都到麗江，真的是馬不停蹄。曾因為手中的人民幣用盡，頂著大陸的寒風，發瘋似地尋找花旗銀行，也曾勉強拖著因感冒而哆嗦的身體，配合預定行程，飛奔到火車站和巴士轉運站。而且，還為了喜歡逛市場的老媽，傾盡心血找尋赫赫有名的雜貨市場。豈止如此。老實說，我除了忙著安頓自己，也為了鬆手怕飛走、緊握怕碎裂的老媽，無論是半夜三點或徹夜未眠，我都是孤軍奮戰，試圖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落腳處。





而老媽呢？怕成為兒子的包袱，就算腳痛也不說（雖然她用眼神告訴我），聽從領隊的指示，一絲不苟地行動。下雨的時候，替紅色背包穿上防水罩，一手拿著杯麵，一手提著塑膠袋，邁開腳步。不僅如此，她還堅持要紀錄兒子每一刻的模樣，不停按下相機快門。





「兒子，老媽活了60年，作夢也沒想到我會出來環遊世界。俗話說人生六十才開始，看來是真的！」





「其實，我也沒想過會跟老媽一起環遊世界。這樣合理嗎？吃到60的媽媽跟吃到30的兒子？！」





「你該不會後悔了吧？」「嗯??這個嘛??」



老...